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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在温哥华留学的中国女留学生的堕落

北美在线编者按: 诗人说,不是不想爱,也不是不敢爱,怕是怕,爱也是一种伤害。

来源:出国在线


  
 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,没有任何的准备,没有任何的浪漫,我跟一个自己最不可能喜欢的男人过起了日子。

  为什么我不说“同居了”?因为,即使“同居”这两个字,也带出了些许的浪漫。但是在孙金宝那里,你是找不到这样的东西的。连一丝丝的味都没有。

  他好像也计算好了,如果我提出要嫁给他,他会点首同意。要他自己提出,向我求婚,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,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经济能力,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自己会太吃专亏了——一种感情上的亏。

  所以他等着。

  打死我,我也不要主动提出嫁给他。

  所以我也等着。

  双方这样的僵持,可能持续上百年之久,一直到入土为安。

  话又说回来,他的性格安平,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,每天就是出去做点事,然后回家做些饭。没有政治观点,没有社会责任,没有道德上的激烈的意见,我相信网上看到的那个新闻: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被一个汉子反复在公厕中强奸,有几十人围观,他,肯定就是那其中的一个人。不是他喜欢看,而是别人都在看,自己不看岂不是吃了亏?

  他给我的钱是有限的,而且都要打借条的,要求我在一年之内还清。我认了,相信自己在一年之内肯定能找到什么工作,肯定能还上。后来才知道这里不比美国,闲人有的是,找工作的人太多,而工作又太少,这样,连那些中国餐馆都一定要有工卡的,我恰恰没有那东西。

  他每天都要记账,看我花了多少钱。有时带我出去吃饭,发现他总是在看菜谱的右边,即价钱那一行。

  给我买衣服,不是到中国城最烂的大陆店,就是到那家专卖二手衣服的SEAROUTLET。

  家里所有的用品几乎都是从VALUEVILLAGE买来的,包括盘子、碗、筷子,还包括那些家具。

  “这家伙,可能是温哥华最穷的男人,偏偏给我选中了。”有一天,我跟一个朋友喝咖啡,这样抱怨。

  那人也是孙金宝的朋友,他们经常一块出海去钓鱼的。

  “什么,他穷?”那个香港人有点奇怪地看着我。

  “难道不是吗?他连餐巾纸都不买,我们吃饭时一直用厕纸擦嘴的。”

  “啊,是了是了,他是不太富裕。”香港人看了我一眼,不再说什么了。

  可是,我觉得那眼神有点怪。想不出个所以然,也就把这事忘记了。

  有一天我问他:

  “你每天出来进去的,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呀?”

  “啊,进口生意。”

  “进口什么呀?”

  “这个……是花盆,从大陆进口一些花盆在卖。从山东进的,便宜,把那些西人的生意全都顶了呢。”

  “是吗?那你们公司在哪儿?改天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呀。”

  “你去那儿干什么?”他白了我一眼,始终没有答应。

  不管我怎么求,他就是不想带我去。我的心里便是一动:这家伙,为什么怕我去他们公司?按说我这样的人才,他应该带到外面去见朋友,给他的脸上增些光。应该让我看看他的生意如何红火,也对他有些敬服啊。为什么怕我去呢?

  这天,我想好了一个主意。

  家里有两部车,一部是大面包,用来拉货什么的,上面有时还真能看见打烂的花盆,还有一些花土什么的,使我相信他确实是在做花盆生意。还有一部小车,平时用来带步,到商场买个东西,有时我们也开着这小车去吃饭,到海边去玩一玩,到朋友家去转一转。

  早上,他似乎心里有事,起得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。没有叫我,自己想弄早点吃。

  我还是起来了,给他做了早餐。跟他一起吃完,送他到门外,说了声再见。看着他开着面包车疾驶而去,我急忙跳进小车里,打着火,跟在了他的后面。

  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,我有些紧张,生怕让他给发现。小车是这边最普通的银灰色ACURA,好像人人都开的,所以并不是特别引人注意。反正,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。这说明,他真的心里有什么急事。

  会是什么呢?我更加好奇。

  我们家住在大温哥华地区的中心区,叫本拿比的,往南过那条有名的大河菲莎河,就是列治文了。只见面包车朝南行,过了大江桥,开到列治文区。我跟在后面,有时近些,吓得够呛,忙又减速,但又怕太远给跟丢了。心里紧张,手心都出了汗,过桥时车道窄,车流量大,吓得我通身是汗。

  眼看大面包上了3号路,朝右一拐,在一个巨大的汽车市场前,又朝南一拐,进入了一片荒地。

  列治文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区,这里本是围海造地造出来的,十分平坦,九七年以后有大批的香港人移民来些,造成了这里的繁荣。到处都是中国店,豪华的有特色的餐馆一家挨一家,据说这里有世界上最棒的中国餐,有最好的港厨,日本料理也是在这里开得最多,用的鱼最好,价钱却是世界上最便宜。

  这是一个好玩的花花世界。

  但同时,这里也有大片的空地,有好多家中国人开的农场,种中国人喜欢的各种蔬菜。

  现在,面包车开去的方向,就是一个农场。在农场的正中,有一座大房子。很旧,但是,一看就是西人自己喜欢的那种欧式大房子,有三层,至少得几十个房间的。

  他到这儿来干什么?也许,是会朋友吧?

  但是,面包车到车库前时,车库门徐徐升起,面包车缓缓而入。我看得呆了。是他用遥控打开的车库。那,是主人家的车库啊。

  车库门又慢慢着上。然后,他就没有再出来。显然,是通过车库里面的小门进了房子。

  这,是他的房子!

  是他的另一个家!

  难道,他也另有所欢?难道,他在这里包养一个二奶?!

 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,两边的太阳穴好像要崩裂开一般。不知是怎么停的车,下的车,又不知是怎么到了大房子的跟前的。正门关得紧紧的,进不去。我绕到了后面。这里的房子都有后门,而一般来说,后门很少上锁,几乎都是不关死的。

  果然,后门半开着。我进去了。后院好大,有各种树木,有几亩地的草坪,啊,不是草,是一些菜,有的能叫出名,有的叫不出。不过一看就是基本的农家菜地,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
  他不在后院。没有别人,也没有狗什么的。我放心地进入,轻手轻脚地顺着一条小路接近了大房子的后头。它有一个巨大的阳台,有二间房子那么大,像戏台一样。在阳台的下面,好像有一个小门,可以进入房子。

  小门,居然是开着的,还在微微晃动。这说明,刚才他就是进了这个小门。

  它,通到房内,直通到了地下室。

  顺着弯弯的梯子,下到了地下。那里很黑,我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。本能地要伸手找灯的开关。却没有摸到。

  站在那里,我半晌不敢再动。这里竟是出奇的潮,同时,也有一股奇怪的草木香气。

  心中害怕,我想离开。可是我又怎么能离去?一定要看看他在这里做什么,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地方,这是他的一个什么家,最主要的是,他为什么要瞒着我!

  眼前,似乎有了一线亮光。我朝那里试着走过去,还好,没有碰到任何东西。

  那个亮光,来自墙上。是一个开关本身发出的荧荧绿光点。我按了一下。听到了一阵嗡嗡的声音。左边,忽然就打开了一扇门。好沉重,用手摸上去冰凉冰凉的,原来还是钢门。

  里面,又是一条过道。我顺着它往前走,发现走到了死胡同。墙上又有一个绿光开关在闪动,又按了一下。这次,前面打开的门,让我惊得目瞪口呆。

  这是什么地方?一间好大好大的屋子。屋里那么亮,真以为自己到了外面,到了阳光灿烂的海滩,到了太阳底下最明艳的所在。

  光线之强,刺激得我一半时竟然睁不开眼睛。

  好一会,才适应了。定睛一看,那大屋子里种着好多好多的花草。啊,是一间大花房。

  那些花都是种在花盆里的,是清一色的桔黄色薄薄的陶泥盆,那么多,好像有成千上万盆。盆里都种着一样的花。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,那么红,那么艳丽,透出一种诡异的美,一种自然界里少有的张狂。

 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
  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
  一个声音,在身后响起。

  是孙金宝。我回头,白了他一眼。好像,他把什么东西从藏到了身后。是一把手枪,或者,类似的东西,我能肯定。一下子,我的心里不自在了。

  他的神情好古怪。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他是这样的阴沉,这样的紧张。他的眼神里也有一种近于疯狂的光亮,根本就不像他了。

  “你说呢?”

  我有些怕他,朝后面退了一步。

  是的,他从来也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。那里面,有怀疑,有惊惧,还有一种深深的仇恨。

  “你跟着我?”他问。

  “谁让你骗我?”我说,胆子壮了,又上前一步,“谁让你在这里还买了房子?你说,是不是你还有一个家,还养着一个二奶?”

  他看了我一会,脸色缓和了,身姿也放松了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他上前,想拉住我的手,终于还是没有。

  “你胡说什么啊。这是我的花房,是我的生意。”

  “你的生意?”

  “对啊,这,就是我的公司啊。”

  “你自己种花,自己卖?”

  “当然。你以为还有人帮你吗?这是在温哥华,什么都得自己干。”

  “可是,你为什么不在外面的那块地里种,为什么非要到屋内搞,还是在地下室?”

  “这你就老外了。这是一种新品种的花,巴西引进的,能卖最高的价钱。可是温哥华太干燥,这种花不适应,它们是那种热带雨林气候里养出来的,所以呢,我必须在这里制造出一个人工的热带雨林气候来。”

  原来如此。

  我擦掉了额上的汗,也擦掉了心中的疑云。 (未完待续)